第(1/3)页 第三日的晨曦。 黄山行宫笼罩在一层灰白色的薄雾之中,远处的山峰只剩下模糊的轮廓,如同蛰伏的巨兽。 空气中弥漫着深秋清晨特有的清寒与潮湿,吸入口鼻,带着一股沁入肺腑的凉意。 偏殿之内,灯火彻夜未熄。 朱元璋依旧坐在那张巨大的紫檀木御案之后,身上还是前夜那件半旧的玄色常服。 只是外罩的披风不见了,显然是这几日都未曾好好睡觉。 但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疲惫,只有一种岩石般的冷硬与专注。 御案上摊开着北疆的军报,钱粮奏折,以及叶凡之前呈上的那厚厚一沓关于港口走私的卷宗。 手指在卷宗封面上轻轻敲击,目光却仿佛穿透了纸张,投向了更遥远,也更叵测的深处。 朱标侍立在一旁,年轻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虑与疲劳痕迹,眼圈有些发青。 他时而看向殿门方向,时而望向父皇沉静的侧脸,嘴唇几度翕动,却又强忍着没有出声。 殿内安静得可怕,只有铜漏滴滴答答的声响,精确而冷漠地计算着时间的流逝。 叶凡则站在御案侧下方稍远的位置,垂着眼睑,仿佛老僧入定。 但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着殿外的一切细微声响,心中则在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。 终于,在辰时初刻。 殿外传来了那几乎微不可闻,却又清晰可辨的脚步声。 毛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 他依旧是一身锦衣卫指挥使服饰,但衣袍下摆和靴面上,沾着难以洗净的烟灰与尘土,脸色在晨光中显得比平日更加冷峻,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肃杀与凝重。 “参见陛下。” 毛骧步入殿内,单膝跪地,声音平稳,却透着一股彻夜奔波的沙哑。 朱元璋抬起眼,目光如电:“讲。” “臣奉旨前往登州等处查探,” 毛骧语速平稳,但汇报的内容却字字惊心! “昨夜子时前后,抵达登州港外孙家、郑家秘设于旧盐场之库房区域时,发现该处已燃起冲天大火,火势极其猛烈,数座库房尽数焚毁。” “现场虽有数十人佯装救火,然其行止慌乱中带着刻意,火场边缘有预先布置助燃物之痕迹。” 第(1/3)页